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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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荊執明料理完躍虎山剩下的嘍啰們，便預備著領兵進駐虞城了。
賀勉先一步與世家商討過增進虞城實力的益處，已說服了他們，所以世家不但不會阻撓，反而願意提供支持，給這位即將入駐的荊將軍留下好印象。
他們想著，往後自家要是遇見什麽解決不了的困難，需要荊執明領兵幫助，若是能因此刻與他結下的善緣得到他首肯，便是樁很值得的買賣。
故而在荊執明領兵進城前，元棠雨收到本地六個世家家主的邀約。
赴約來到時，她發現屋外的院子裏還站著不少小世家的家主和有些名望的商隊代表，陣仗很大。
望見她緩步行來，眾人都恭敬地拱手相拜:“殿下安。”
元棠雨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他們的問候，心中卻疑惑搞出這樣大的陣仗為的是什麽。
邀約她來的信語焉不詳，只道是與荊執明有關。
——總不能是臨到軍隊將要入城的關頭，忽然想要聯合起來，阻止荊執明的軍隊入城吧。
之前他們曾經為外來者紛紛進入虞城的事，謀劃著借元風吟算計了她一回。
雖然從世家的立場看，自有他們的道理，但於元棠雨而言，有前車之鑒在，便不能不提防著他們這回仍是要聯手抵制自己的
所幸聽見院內動靜，表兄賀勉打開了屋門，向院內被簇擁在人群中的元棠雨道:“殿下，先入屋內談談吧。”
元棠雨是被他勸說募兵的，自然知曉他的態度，見他在場，且一臉鎮定，心便安定下來。
她淺笑著與身邊眾人道:“諸位若有什麽想與我說的，煩請稍待。”
與鳴玉一道步入屋中，門扉在身後合上。
元棠雨坐至上首他們為自己空置的主座，與同樣坐下賀勉相視一眼，然後看向等候多時的六位家主。
“與我不用說那些客套話了，有什麽提議請直言吧。”元棠雨
“說不上是提議，只是想要為殿下出一份力。”說話的白髯老者神態慈祥，元棠雨卻不會低看了他。
畢竟他是掌管虞城河運碼頭的岳家家主。
岳家把控著水上商道，他在虞城也很有話語權，通常世家要作出什麽計劃，最後都是由他來拍板。
他不說明，元棠雨也不明確表態，只是點點頭道:“願聞其詳。”
老者沒繼續與她在言語上兜圈子，微笑著將面前桌上的幾份文契推往她的方向，溫聲道：“這是我們幾人為荊將軍準備的一點小心意，還請殿下代為轉交。”
鳴玉走到他身邊，將文契拿起，看清最上面一張文契的內容有些驚愕。
但她什麽也沒說，沈靜地拿起，交給元棠雨。
元棠雨接過，看清文契擡頭處寫著“茂林狩獵場”，心中便隱隱有了個猜測。
匆匆掃過文契的全部內容，果然是要將原本屬於岳家的狩獵場地契轉讓給女君府。
翻至下一張，即是連帶轉讓書附上的地契。
她在拿到文契後，確是有所預期，可看完一遍後仍覺得不敢置信：“岳老先生，你什麽條件都沒有，就要將狩獵場轉讓給女君府？”
茂林狩獵場是岳家在虞城立足不久後，購下的地盤。
不止是安排給岳家子弟，虞城當地大世家的小輩們都會進入其中學習狩獵、訓練騎術，占地自然很廣。
之前元棠雨考慮安置外來者的時候，就蹭經濟想過將這片地皮買下來，興建宅邸。
然而在探過岳家的口風，得知沒有千兩白銀不可能拿下後，便打消了主意。
她倒是能在短時間裏湊到千兩，可狩獵場本身沒有建起房子，還需要支出一大筆建宅的費用。
合計起來便不是她能負擔得起的了。
倒不如用六百兩夠下四間宅邸，添上她抵押嫁妝屏風的三百兩，就可以翻新、改造舊宅。
租售出去給外來者們，讓他們在虞城得到容身之所。
那時候的元棠雨可料不到岳家有一日會將狩獵場轉讓給女君府，這樣的舉動相當於贈予千兩。
要知道，狩獵場的存在本身就能彰顯岳家的威勢。
上次詢問時，對方就曾經表示若非提出購買的是她，他們其實無意出售。
岳家家主波瀾不驚地回答：“荊將軍即將帶人馬入駐城中，將士們總是需要一個場地訓練的，聽說他們多是騎兵，狩獵場正合適。”
元棠雨確認他乃是真心贈予，細細思索一番，便明白他這是想借自己的手向荊執明示好。
又略翻了翻其他文書，沒仔細看也知是來自另外幾位家主的饋贈。
有贈糧的，也有贈衣物的，她心中有數，點點頭道：“那就多謝了，你們的心意我會傳達給荊將軍知道的。”
這種可以達成雙贏的事情，她沒有必要拒絕。
剩下的時間裏，元棠雨聽著幾位家主對荊執明剿匪事跡讚不絕口，想到聚集在院中的人們大約也都是為了荊執明而來，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
似乎她首次來到封地時，都沒有受到這麽熱切的贈禮，不過也好，有世家的支援，她養兵的花費便又少了許多。
至荊執明領人入城那一日，世家們還組織了不少人手，夾道歡迎他的人馬。
元棠雨恰好沒有要緊的事務要處理，聽說他們組織得熱鬧，幹脆領著仍然每日郁郁不樂的元風吟換上身尋常小姑娘穿的衣裙，一起出門去看熱鬧。
夾道歡迎的意思，當真就是將荊執明從城門進入虞城的道路圍得滿滿當當。
人多的地方，做生意的小販自然會聚攏而來，最後竟在街市上營造出了節日市集般的場面。
許多並非受雇世家的百姓見了熱鬧，聽說是之前剿滅躍虎山賊匪的軍隊入城，便都自發地聚攏而來。
元棠雨帶著妹妹身在虞城百姓中，遠遠看到身著戎裝的青年將軍，騎在高頭大馬上，披著日光緩緩行來，也忍不住讚一聲：“荊將軍身著甲胄的時候，較之之前錦衣更合適一些，很是英武。”
男兒著戎裝更能出落氣質。
況且能被荊執明選入親信隊伍中，帶領著一道來到虞城的，本來也都生得不錯。
一些為看熱鬧而來的膽大姑娘家，認定剿匪的隊伍中皆是英雄，又受周邊的氛圍鼓動，見到隊伍中有令她們心動的男子，便會從商販處買些小巧的瓜果或鮮花，擲向心儀對象。
她們擲去的力道不重，基本都能被接住。
可隊伍中的男兒接住後，都像是沒料到般無措地不知該怎麽辦。
所幸荊執明治軍嚴，就算無措，他們也能保持鎮定，隊伍沒有出現騷動，仍是照入城時一樣行進著。
元棠雨倒是對虞城的風氣頗為熟悉，輕輕擡起唇角，想著憑荊執明的容貌與功績，今日大約能收到滿滿當當的禮物。
等他來到女君府上，還能見到許多世家備給他的大禮。
果然比自己來到虞城時更受歡迎。
身邊的元風吟卻與她的歡喜心情不同，看向荊執明一行人的眼光一直很冷漠。
因為荊執明的軍隊並不是上一世元棠雨來救自己時領來的隊伍。
她那時雖然已經思緒混沌，但仍然記得那是一支完全服從自己皇姐的隊伍，人數有近三千，能將一座城圍得水洩不通。
所以皇姐替自己報仇，斬殺她所嫁的那位少城主之後，才能憑借城外軍隊的威勢全身而退。
因此她想不明白元棠雨為什麽不肯召來那支軍隊，而是要接納來路不明的荊執明所率的千人。
握住元棠雨的手，元風吟心情不安定地低聲道：“皇姐若是換上輕甲，比他們看起來更厲害。”
元棠雨輕聲笑道：“我從前倒是真的試過，可惜好看歸好看，卻不是那麽好穿的，你可不要想著去試，若是沒有相應的體魄，會壓得骨頭疼，我當初就腰酸背痛了小半月，再不想穿了。”
元風吟沒有應聲，定定註視著元棠雨的側臉。
在元棠雨將看向她前，她垂下眼眸，道：“那就不要穿，我其實也不想再見到皇姐你穿。”
妹妹說的仿佛見過自己穿戴甲胄，可元棠雨明明記得自己是偷偷向二哥討來的甲胄試穿。
因為太重，走上幾步還差點跌了一跤，還好被在旁邊盯著的二哥扶住，卻也被他笑了許久。
那時候元風吟根本不在場，何來“再次見到”。
不過元棠雨想了想便罷，沒有糾結在這件事上。
自從妹妹待自己的態度變化很多以後，偶爾就會顛三倒四地說些話，似乎是因為對她的安危顧慮太深有了心病。
元棠雨雖然覺得這心病生得很莫名，但是確認她沒有再自傷過，便順從妹妹的意思，沒有強行邀來醫師看診，而是由著她自己想開。
偶爾也領著她出門，看一看熱鬧景象，試圖令她開懷。
“好了，咱們該回去了。”望見荊執明的隊伍漸漸遠去，元棠雨領著元風吟與鳴玉從百姓中低調地退了出來，回到馬車上。
總不能讓荊將軍安頓完人手，抵達女君府卻發現她不在，被迫等她。
而且她也不想令荊執明發覺自己來看了熱鬧。
重新換上屬於女君的華美服飾，元棠雨等候在女君府前，以最重視的接待禮儀迎了荊執明進門。
俊美的將軍從容不迫地跟在她身後，嘴唇未如何動，卻用只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道：“殿下方才是不是就身在那迎接我們的百姓中？”
元棠雨的腳步頓了一頓，覺得他不可能從那麽多人裏看到自己，所以沒有承認：“當然沒有，將軍錯看。”
荊執明當然不可能是錯看，不過還是順從她的意思，笑道：“不在便好，我的許多兄弟都有女子拋花贈物，只我這個將軍手中空落落，殿下見了笑話我反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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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勉先一步與世家商討過增進虞城實力的益處，已說服了他們，所以世家不但不會阻撓，反而願意提供支持，給這位即將入駐的荊將軍留下好印象。
他們想著，往後自家要是遇見什麽解決不了的困難，需要荊執明領兵幫助，若是能因此刻與他結下的善緣得到他首肯，便是樁很值得的買賣。
故而在荊執明領兵進城前，元棠雨收到本地六個世家家主的邀約。
赴約來到時，她發現屋外的院子裏還站著不少小世家的家主和有些名望的商隊代表，陣仗很大。
望見她緩步行來，眾人都恭敬地拱手相拜:“殿下安。”
元棠雨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他們的問候，心中卻疑惑搞出這樣大的陣仗為的是什麽。
邀約她來的信語焉不詳，只道是與荊執明有關。
——總不能是臨到軍隊將要入城的關頭，忽然想要聯合起來，阻止荊執明的軍隊入城吧。
之前他們曾經為外來者紛紛進入虞城的事，謀劃著借元風吟算計了她一回。
雖然從世家的立場看，自有他們的道理，但於元棠雨而言，有前車之鑒在，便不能不提防著他們這回仍是要聯手抵制自己的
所幸聽見院內動靜，表兄賀勉打開了屋門，向院內被簇擁在人群中的元棠雨道:“殿下，先入屋內談談吧。”
元棠雨是被他勸說募兵的，自然知曉他的態度，見他在場，且一臉鎮定，心便安定下來。
她淺笑著與身邊眾人道:“諸位若有什麽想與我說的，煩請稍待。”
與鳴玉一道步入屋中，門扉在身後合上。
元棠雨坐至上首他們為自己空置的主座，與同樣坐下賀勉相視一眼，然後看向等候多時的六位家主。
“與我不用說那些客套話了，有什麽提議請直言吧。”元棠雨
“說不上是提議，只是想要為殿下出一份力。”說話的白髯老者神態慈祥，元棠雨卻不會低看了他。
畢竟他是掌管虞城河運碼頭的岳家家主。
岳家把控著水上商道，他在虞城也很有話語權，通常世家要作出什麽計劃，最後都是由他來拍板。
他不說明，元棠雨也不明確表態，只是點點頭道:“願聞其詳。”
老者沒繼續與她在言語上兜圈子，微笑著將面前桌上的幾份文契推往她的方向，溫聲道：“這是我們幾人為荊將軍準備的一點小心意，還請殿下代為轉交。”
鳴玉走到他身邊，將文契拿起，看清最上面一張文契的內容有些驚愕。
但她什麽也沒說，沈靜地拿起，交給元棠雨。
元棠雨接過，看清文契擡頭處寫著“茂林狩獵場”，心中便隱隱有了個猜測。
匆匆掃過文契的全部內容，果然是要將原本屬於岳家的狩獵場地契轉讓給女君府。
翻至下一張，即是連帶轉讓書附上的地契。
她在拿到文契後，確是有所預期，可看完一遍後仍覺得不敢置信：“岳老先生，你什麽條件都沒有，就要將狩獵場轉讓給女君府？”
茂林狩獵場是岳家在虞城立足不久後，購下的地盤。
不止是安排給岳家子弟，虞城當地大世家的小輩們都會進入其中學習狩獵、訓練騎術，占地自然很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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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探過岳家的口風，得知沒有千兩白銀不可能拿下後，便打消了主意。
她倒是能在短時間裏湊到千兩，可狩獵場本身沒有建起房子，還需要支出一大筆建宅的費用。
合計起來便不是她能負擔得起的了。
倒不如用六百兩夠下四間宅邸，添上她抵押嫁妝屏風的三百兩，就可以翻新、改造舊宅。
租售出去給外來者們，讓他們在虞城得到容身之所。
那時候的元棠雨可料不到岳家有一日會將狩獵場轉讓給女君府，這樣的舉動相當於贈予千兩。
要知道，狩獵場的存在本身就能彰顯岳家的威勢。
上次詢問時，對方就曾經表示若非提出購買的是她，他們其實無意出售。
岳家家主波瀾不驚地回答：“荊將軍即將帶人馬入駐城中，將士們總是需要一個場地訓練的，聽說他們多是騎兵，狩獵場正合適。”
元棠雨確認他乃是真心贈予，細細思索一番，便明白他這是想借自己的手向荊執明示好。
又略翻了翻其他文書，沒仔細看也知是來自另外幾位家主的饋贈。
有贈糧的，也有贈衣物的，她心中有數，點點頭道：“那就多謝了，你們的心意我會傳達給荊將軍知道的。”
這種可以達成雙贏的事情，她沒有必要拒絕。
剩下的時間裏，元棠雨聽著幾位家主對荊執明剿匪事跡讚不絕口，想到聚集在院中的人們大約也都是為了荊執明而來，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
似乎她首次來到封地時，都沒有受到這麽熱切的贈禮，不過也好，有世家的支援，她養兵的花費便又少了許多。
至荊執明領人入城那一日，世家們還組織了不少人手，夾道歡迎他的人馬。
元棠雨恰好沒有要緊的事務要處理，聽說他們組織得熱鬧，幹脆領著仍然每日郁郁不樂的元風吟換上身尋常小姑娘穿的衣裙，一起出門去看熱鬧。
夾道歡迎的意思，當真就是將荊執明從城門進入虞城的道路圍得滿滿當當。
人多的地方，做生意的小販自然會聚攏而來，最後竟在街市上營造出了節日市集般的場面。
許多並非受雇世家的百姓見了熱鬧，聽說是之前剿滅躍虎山賊匪的軍隊入城，便都自發地聚攏而來。
元棠雨帶著妹妹身在虞城百姓中，遠遠看到身著戎裝的青年將軍，騎在高頭大馬上，披著日光緩緩行來，也忍不住讚一聲：“荊將軍身著甲胄的時候，較之之前錦衣更合適一些，很是英武。”
男兒著戎裝更能出落氣質。
況且能被荊執明選入親信隊伍中，帶領著一道來到虞城的，本來也都生得不錯。
一些為看熱鬧而來的膽大姑娘家，認定剿匪的隊伍中皆是英雄，又受周邊的氛圍鼓動，見到隊伍中有令她們心動的男子，便會從商販處買些小巧的瓜果或鮮花，擲向心儀對象。
她們擲去的力道不重，基本都能被接住。
可隊伍中的男兒接住後，都像是沒料到般無措地不知該怎麽辦。
所幸荊執明治軍嚴，就算無措，他們也能保持鎮定，隊伍沒有出現騷動，仍是照入城時一樣行進著。
元棠雨倒是對虞城的風氣頗為熟悉，輕輕擡起唇角，想著憑荊執明的容貌與功績，今日大約能收到滿滿當當的禮物。
等他來到女君府上，還能見到許多世家備給他的大禮。
果然比自己來到虞城時更受歡迎。
身邊的元風吟卻與她的歡喜心情不同，看向荊執明一行人的眼光一直很冷漠。
因為荊執明的軍隊並不是上一世元棠雨來救自己時領來的隊伍。
她那時雖然已經思緒混沌，但仍然記得那是一支完全服從自己皇姐的隊伍，人數有近三千，能將一座城圍得水洩不通。
所以皇姐替自己報仇，斬殺她所嫁的那位少城主之後，才能憑借城外軍隊的威勢全身而退。
因此她想不明白元棠雨為什麽不肯召來那支軍隊，而是要接納來路不明的荊執明所率的千人。
握住元棠雨的手，元風吟心情不安定地低聲道：“皇姐若是換上輕甲，比他們看起來更厲害。”
元棠雨輕聲笑道：“我從前倒是真的試過，可惜好看歸好看，卻不是那麽好穿的，你可不要想著去試，若是沒有相應的體魄，會壓得骨頭疼，我當初就腰酸背痛了小半月，再不想穿了。”
元風吟沒有應聲，定定註視著元棠雨的側臉。
在元棠雨將看向她前，她垂下眼眸，道：“那就不要穿，我其實也不想再見到皇姐你穿。”
妹妹說的仿佛見過自己穿戴甲胄，可元棠雨明明記得自己是偷偷向二哥討來的甲胄試穿。
因為太重，走上幾步還差點跌了一跤，還好被在旁邊盯著的二哥扶住，卻也被他笑了許久。
那時候元風吟根本不在場，何來“再次見到”。
不過元棠雨想了想便罷，沒有糾結在這件事上。
自從妹妹待自己的態度變化很多以後，偶爾就會顛三倒四地說些話，似乎是因為對她的安危顧慮太深有了心病。
元棠雨雖然覺得這心病生得很莫名，但是確認她沒有再自傷過，便順從妹妹的意思，沒有強行邀來醫師看診，而是由著她自己想開。
偶爾也領著她出門，看一看熱鬧景象，試圖令她開懷。
“好了，咱們該回去了。”望見荊執明的隊伍漸漸遠去，元棠雨領著元風吟與鳴玉從百姓中低調地退了出來，回到馬車上。
總不能讓荊將軍安頓完人手，抵達女君府卻發現她不在，被迫等她。
而且她也不想令荊執明發覺自己來看了熱鬧。
重新換上屬於女君的華美服飾，元棠雨等候在女君府前，以最重視的接待禮儀迎了荊執明進門。
俊美的將軍從容不迫地跟在她身後，嘴唇未如何動，卻用只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道：“殿下方才是不是就身在那迎接我們的百姓中？”
元棠雨的腳步頓了一頓，覺得他不可能從那麽多人裏看到自己，所以沒有承認：“當然沒有，將軍錯看。”
荊執明當然不可能是錯看，不過還是順從她的意思，笑道：“不在便好，我的許多兄弟都有女子拋花贈物，只我這個將軍手中空落落，殿下見了笑話我反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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